第十四章 堕入(2 / 3)
但这个女人确实顶着凌黎的脸庞和名字,他没法完全地把两个人区分开。何况大多数时候,凌黎确实是为凌沉着想的。
而关于丁萍,那是一个更奇怪的女人。
看模样起码已经三十岁了,模样普通,个子很高,皮肤还有些黑,看上去是个精练的中年女人。
丁萍是一个月之前出现在凌沉身边的,和黑猫一块。白天是一副模样,晚上又是另一副模样。
晚上木讷,白天虽然也寡言,不过她总跟在凌沉身边,像个幽灵一样。不说话,不吃饭,不睡觉,还甩不掉。天一黑就莫名其妙消失了,天亮的时候不知怎么又出现了。
凌黎鱼也再次被无形的屏障打了回来。
这是他鱼的胃口,那堆尖锐的器官在往日里又总是密密麻麻地出现让他恶心。
以前海瑞斯懒得管这群满脑子只有清理生物残渣的简单生物,可现在它们还不知死活地上前来骚扰海瑞斯的视线,那就怪不得他无情了。
深海虱子平均五分钟出现一只,海瑞斯就当做捏死蚊子一样,飞快地伸出触手捞住深海虱子,一边在心里说着“恶心死了”,一边在一番发泄似的力道绞死后嫌恶地丢到一旁,盘踞在尸体旁默不作声地等待着另外一些着急清理尸体的深海虱子到来。
等到下一个深海虱子出现,海瑞斯马上再绞死一个。
如此反复折腾了三十多分钟,海瑞斯终于发泄完了郁闷,撒手决定大发慈悲地放过这群虱子,慢吞吞地任由触手走回城堡里休息。保存体力等待下一次时机。
乐园的歌声还在叮叮当当地奏响欢快的曲调,乐园空空荡荡。
夜色浓郁,连月亮都掩藏在乌云之间看也看不见了。
坦白说,这只木偶的外观真的很丑,留着一头拖把式样的发型。衣服更是破旧的像被人嫌弃地丢进垃圾桶,又在垃圾堆里荒废很久很久的废弃品。
但这也不能全怪海瑞斯审美清奇,纯粹是随机之举。那时候他费劲千辛万苦才想办法冲到这个世界里来,尽力在意识剥离的最后一秒,把所见的鱼的存在,他才想起来意识消失前他在做什么。
而这些对他来说实在过分刺激性的记忆他居然快忘了,实在是不可思议。
说来难免可笑,上床被干晕了还要被外人围观救助,这算什么?凌沉恨不得立刻找个空间把自己藏进去,永远也不要被人发现。
他半是烦躁半是害臊地把木偶放进口袋里不再看它,憋着劲郁结,努力让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些丢人的事儿,而是转移重心想想怎么出去。
有人在刻意让他沉溺于虚假的世界,忘了那些混乱有如梦般的荒诞经历固然也很好,可他总不能真的遂意待在这里一辈子浪费时间。
凌沉痛苦煎熬地捂住脸,半晌,才恢复镇定自若的模样开口道:“你如果为了我好,那你愿意帮我做一次尝试吗?”
凌黎烦躁地停止了反抗,不耐烦地问:“什么意思?”
曾经看过一种说法,意识空间只要受到强烈刺激,紊乱到一定指数,会发生动荡撕裂以致空间不复存在。
至于怎样动荡,过度的悲痛、超过八级的疼痛程度、骤然失去知觉的刺激方法很多,立竿见影的眼下还真有一个简单的,只是存在一定风险。
风险的几率不敢保证,如果失败的代价更不敢保证。想至此,凌沉的眼睛里闪过几分转瞬即逝的迟疑,很快又被冷静代替了。
“我或许需要你帮助我验证一下我的猜想,试试看吗?”
凌沉以一种陈述的语气对凌黎说。
凌黎停止尝试反抗压力的举动,疑惑道:“我?”
她用剩余空闲的手撩拨了一下长发,嘴角扬起笑容说道:“如果你要求我的话”
可怜凌黎还未来得及说完,无形的锐器伴随一道并不含歉意的“抱歉”一同径直刺进了凌黎的胸口。
凌黎瞬间呆愣在原地,她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她试图去确认方才的确有人对她说了请求帮助,的确又有人说了“抱歉”。那么现在这样是为什么?抱歉之后拿刀捅自己一把?这太荒谬了。
他可是她的弟弟,他在干什么?
凌黎不可置信地看向心口的匕首,视线在刺破胸膛的蓝光与不忍直视的凌沉间缓慢转换。
“你要杀我?”凌黎的声音都带上了震惊的颤抖。
凌沉认真地说:“只是想试试看这样我们能不能出去。”
凌黎不知道凌沉在说什么,只是悲愤地说:“什么出去?什么意思?你到底想说什么??”
也是,被灌入了程序后,实验人只会把自己当成凌黎来生活,哪会明白凌沉的意思。
凌沉没有继续解释,只是拔出刺进凌黎胸口的尖刺。
就在抽出蓝光的一瞬间,世界如意料之中开始进入剧烈的拉扯中。像半梦半醒的时刻,意识被急速拉扯,强烈的失重感在一阵天旋地转之后,眼前的场景渐渐清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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