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雀杀(一个身份成谜的脔)(2 / 11)
人顿时吓得倒抽一口凉气,那名工作被替的宫女更是直接跪倒,额头磕地,连口大气都不敢喘。
正专心致志地替李承泽系腰扣的新帝头也不抬,语调平淡:“毕竟家里有个欠收拾又欠调教的小祖宗需要朕亲力而为伺候,时间一长,自然就熟能生巧了。”
李承泽一愣,微微瞠大了眼:“我倒是未曾想过,傲慢如你竟会愿意放下身段去照顾范思辙。”
“……虽然那小祖宗十分不识好歹,将朕对他的怜爱之情视作尘埃而不屑一顾,总是喜欢与朕作对,凭藉三言两语就能挑起朕拿鞭子抽他的欲望,但朕终究舍不得下狠手虐他……怎麽办?反正天塌下来朕都会替他扛,继续宠着也无所谓。”
“兄弟情深,真是感人肺腑,教人好生羡慕。”李承泽挑起眉头,笑得凉薄,“这倒是勾起了我杀他的兴趣。”
没打算点破那名欠抽的小祖宗究竟是谁的新帝直起身,从宫女手中拿起发带玉梳,绕至李承泽身後为其梳发,随口一问:“承泽何出此言?”
“他对你如此重要,若是我让你杀他,你可下得了手?”
听见李承泽挑衅般的嗤笑後,新帝动作一滞,心想这被他捧在心尖上疼的小祖宗或许还有点欠揍,恢复些许精神就想继续搞事作妖,也不怕玩火自焚。
“朕没有滥杀无辜的嗜好。”
李承泽本欲反唇相讥,讽刺新帝惺惺作态。但自手臂传来的阵阵酸痛教他不舒服地挣扎了下。抓着他的太监误以为他意图挣脱,赶忙施力,死死紧扣他的臂膀,力道大得几乎能留下瘀青。
“唔。”李承泽不由得吃痛地眯起眼眸,闷哼出声,“轻些……”
已为李承泽束好长发的新帝斜了一眼两名太监,淡声命令:“把他给朕。”而後他从太监手上接过李承泽,将人拦腰抱起,迤迤然向外走去。
始终被人刻意忽视的细致长链亦在同时有所动静,如影随形跟着那名被南庆新皇抱於怀中的贵人,蛇一般逶迤爬行,表面犹若光滑银麟,在幽灯映照下寒芒闪烁。
倘若间或一瞥,遥可望见锁链彼端没入贵人身着的华美宫装,轻曳裙裾之下,与莹白裸足上的镣铐牢牢镶嵌。
经过一扇窗棂时,新帝倏然止步,平静地望向夜景,窗外阵阵清脆鸟鸣回响:“如今万象更新,春意盎然,但朕今夜就寝,果然还是不想被麻雀的啁啾声扰了安眠。”
“你可以滚……我是说回你的寝宫睡。”李承泽揉捏着被太监掐得隐隐作疼的伤处,面带微笑地诚挚建议,“再不济去寻你的後宫嫔妃,温香软玉抱满怀,你应是无法分神注意那些麻雀叫声的。”
言下之意,吃完饭後就赶紧滚,有多远滚多远。
“嗯,好主意。”新帝转过头,重新迈开步伐,声音浸满愉悦,“那朕今晚就拥着承泽入睡了。”
李承泽的笑容瞬间冻结,无语凝噎。
窗外长廊,身着一袭夜行衣的蒙面男子接过圣喻,隔着薄薄一层窗纸,朝室内的九五之尊鞠躬作揖,姿态恭敬而卑微。
待到皇帝的脚步声彻底消散,他才无声退後,反身遁入深沉的黑幕之中。
树梢上的鸟儿齐声高唱,啼鸣划破黑夜,恍若在为即将死於今宵的四只麻雀献上葬魂挽歌。
与此同时,冰湖湖畔。
浑身湿透的少女双臂环胸,鹅黄色的对襟襦裙服贴於身,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材曲线。发髻已然散开,及腰青丝垂坠身後,丝缕分明,正滴滴答答地淌着水珠。
她面无表情地仰望明月,时间悄然流逝,直到身後传来一阵窸窣声响,她才别开视线,冷淡回眸,声线是黄莺般的婉转空灵。
“何事?”
来者单膝着地,虽与方才那名蒙面男子打扮一致,但身形却是不大相同:“启禀大人,陛下今晚在长生殿陪那名禁脔用膳。”
似是被触动了某根心弦,少女回过身,慢悠悠走到来者面前,蹲下身:“方才的话,你再说一遍。”
以为少女没有听清的来者又重复了一遍,不料话未说完,就被少女倏地打断。
“你喊谁禁脔呢,嗯?”少女睁圆的蛇瞳中流转着不祥的光辉,“这麽不会说话,要不我乾脆现在就替你把舌头拔了?”
来者闻言大骇,像是想起什麽恐怖的遭遇,藏於面罩下的脸色丕变,连忙更换姿势,伏地叩首,颤声求饶:“卑职失言,恳请大人饶过卑职,卑职对天发誓,绝对不会再有下次。”
“没让你说话,就给我闭嘴。”
少女支手托腮,旁若无人地喃喃道,“不过我想不透,他被接回宫里左右不过三天,这段时间明明无事发生,为何他忽然就成了你们口中的禁脔?”
这事传得沸沸扬扬,皇城人尽皆知新帝在京郊别院中秘密豢养了一名禁脔,并於三日前将其带回宫中,赐居长生殿。
那长生殿富丽堂皇,雕栏玉砌,乃是新落成的建筑,室内摆设皆为罕见珍品,无一不价值连城。
直到那名禁脔的存在曝光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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