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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生儿子一样对待,可薛怀玉却不得不意识到,自己过去得到的这些爱本不属于他,而应该属于某个素未谋面、和他互换了人生的男人。

他盯着那句结论许久,最终面无表情地放下那份鉴定书,重新整理起别的东西,试图驱散那些阴暗的情绪。

在另一个精致的盒子里,薛怀玉翻到了自己的出生证明。

证书上写着日期和时间以及出生医院,末尾签名处还留有一个婴儿的红色脚印。而和出生证明放在一起的,还有一小节剪断的脐带。

他不知道父母是否曾经有过哪怕一瞬间的念头,想要去试着找找被抱错的亲生儿子,但他一点都不想知道被自己夺走爱意的可怜蛋是谁,也不绝不会因为狗屁的愧疚感就把爱还回去。

所以他从来没打算要找对方。

只可惜,老天开了个玩笑,到头来他想找的和不想找的,竟然是同一个人。

就好像,他薛怀玉注定要把爱还回去,连本带利。

墙上的数字在变化……三楼,四楼,五楼。

他家住五楼。

薛怀玉还记得小时候的自己其实不喜欢爬楼梯,爸爸就常常把他抱起来放到肩膀上,一边带着他上楼回家,一边颠着逗他玩儿。

一楼到五楼并不是很远的距离。

从前不是,现在也不是。

薛怀玉掏出钥匙打开家门,穿过被夜色吞噬了的客厅,坐到了沙发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看了眼特意被留着没有关紧的门,心情不由变得忐忑起来。

楼道里始终没有脚步声,可楼下也没传来汽车启动的声音。

屋里愈发冰冷,薛怀玉感觉自己似乎出现了幻听的症状,总是在一阵阵风声中觉得听见了期待的脚步声在楼道里响起,连带着心脏也不由自主地跟着用力跳一下,撞得胸口生疼,仿佛一颗心要撕裂胸膛跳出来。

现在的他无比渴望能拥抱薛汶,把那人抱在怀里到死都不松开。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亮了。

冷白的荧光在夜色里格外刺眼瞩目,薛怀玉看到一条短信,竟然是薛汶发过来的。对方什么也没说,短信的内容只有一串古怪的网址链接。

薛怀玉点开链接,大概过了好几分钟,才把网址加载出来。而在看到网页内容的瞬间,他的反应是立刻起身,要下楼找薛汶。

那人却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又发了一条信息过来,说:【别下来,我不想看到你。】

薛汶很少会用这么直接且伤人的措辞。薛怀玉停下了脚步,连着回复了两条:

【我可以解释。】

【打电话吧,好吗?】

消息发送成功。

很快,电话就打过来了。

接通后的薛汶没有开口,透过电流,薛怀玉能听见那人的呼吸隐隐有些稀碎紊乱。

显然,薛汶哭了。

“不是我,”薛怀玉握着手机的手猛然一紧,开口道,“我不会这么做的。”

那边没说话,他也料到了薛汶不会有回应。即使那人回复,大概也不过是问他,要怎么相信你。

薛怀玉当然能解释,但此时此刻,他的任何解释都不过是一面之词,没有任何可信度。

“薛汶。”他喊了一声电话那头的人。

良久,通话那头的薛汶终于开口了。只听他尽力用最平静的语气说:“是不是你我会去调查清楚,在这之前,别再来烦我了。”

“你现在又能去哪里?”薛怀玉看着仍然停在楼下的车问道。

可回答他的是通话挂断的忙音。

正午发白的阳光格外毒辣,仿佛要融化世间的一切,连一整个早上都不绝于耳的蝉鸣也在滚滚热浪中偃旗息鼓。

贺辛站在台子上,由助手帮她把背后的拉链提了上去。

随着拉链合拢,婚纱瞬间贴紧了她的身体,那些按照她的三围数据度身定制,再由工人一块块手工拼接起来的衣片把身体包裹得严丝合缝,贴合每一寸曲线的同时,又不会紧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月白的缎面婚纱在灯光的照射下浮起暗暗的光泽,抹胸鱼尾的款式自带优雅高贵的气质,亮出肩颈的线条,而腰胯处的褶皱则是精心雕琢处理过的,看起来非但不会松垮凌乱,还把腰臀的比例掐得特别好。

身后的帘子拉开,她转过身,望向沙发上的薛汶,问:“怎么样?”

薛汶正读着手机上显示的一则今日新闻,新闻标题写的是火车站附近的二期拆迁工程正式动工,他点进报道配的视频,伴随着机器的轰鸣,一栋栋旧楼被推倒,化成一片废墟。

扬起的灰尘后,蔚蓝的天空晃得薛汶有些恍惚,似乎脑海中有关那个混乱夜晚的记忆也在阳光下轰然倒塌。

那晚,薛汶好不容易想好了要如何向家里解释自己和薛怀玉的事情,去解释照片的来源与真伪,但这些编造的谎言最终都没派上用场。

因为当回到家里时,母亲告诉他家里已经决定好要怎么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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