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从不向家人求助,也是奇怪的。
“我是说真的,都不要了。你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他也并不怎么犹豫,将这一对戒指递给了她。
喻小榕颤颤巍巍地接过,问:“发票?”
“快四五年前买的,哪里还有?”贺时唯真是笑出声来了。
“好吧……”喻小榕无奈道。少挣一笔。
美丽废物拾掇出来不少,贺时唯只道床底下还有几个箱子没拆。喻小榕几乎要晕过去。
贺时唯端进来两瓶啤酒,然后把房间的唱机打开。“放点柔和的。”喻小榕道。
于是唱机里吱吱呀呀地缓缓转出来一阵低沉的声音。
“bevelvet?”喻小榕问。
“你认识?”贺时唯惊讶地看着她。
“tonybet嘛。”喻小榕埋头帮他整理床底下拖出来的两个箱子——全是女人鸡零狗碎的杂物,说。“我没猜到这张原来也有黑胶碟。”
“sheworebevelvet,berthanvelveasthenight……”身后贺时唯的声音缓缓唱着。他声音向来低缓,没想到唱腔却是浑厚深沉。
“fterthanstawasthelightfrothestars……”喻小榕轻轻唱着,将一条女士方巾递过去:“爱马仕的,不要?”
“berthanvelveerehereyes”贺时唯也轻柔地唱着,摇摇头。
喻小榕将方巾迭了迭:“可以卖钱。”
贺时唯看着她垂顺的发,远远地坐到椅子上去,又忽然道:“蓝丝绒,是什么质感呢。”
“啊,啊很简单啊!”喻小榕继续扔出来一个发夹,还有口红。“《挪威的森林》看过的么?”她回头瞥了一眼身后坐在阅读椅深处擎着啤酒的人:“早美你记得么?”
“嗯。”
房间里灯光昏暗,他的容色完全看不清楚,但是一双眼睛如星一般闪烁着。
“就是早美那一身午夜蓝,惊人的午夜蓝。温柔的、哀艳的午夜蓝。”她仍喃喃。出尘绝艳然后一刹那逝于朝霞的莅临。孤独宁静又最终湮灭的午夜蓝丝绒。
“这是哀伤的曲子——每个人心里都有这一抹蓝丝绒。不要轻易去碰触,但是也不要怕,因为它多么温柔呀。真的。”喻小榕说。“你听tonybet的嗓音多么温柔。”
“嗯。”贺时唯轻声道。
无人知道的是,恬静温柔的、让人安心如魂魄归处的《蓝丝绒》里,椅子里的男人已悄然满颊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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