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3 / 3)
名熟悉的脸庞。
眼前的男人如母亲生前时描述的那样,身材高大,气场阴鸷,眼神深邃得像是一眼扫去便能洞穿他人的所有破绽,而他自己的眼睛也早被苦难碾磨成一片万念俱灰。
两人仅隔着一张桌子,一束阳光从天窗打下来,气氛如光里颤动的落灰一阵下沉,似乎绵里藏针地对峙。
陈堰被手铐锁着,他看向父亲那双极具危险和吸附力的眼睛,心脏不由自主地变成重拍。
两人的轮廓有七分的相似,不过年长者成熟老练,棱角分明,狡黠藏进眼里,看不出丝毫破绽。少年则带有生野的慵懒感,一双眼像死水沉郁,如何也看不出少年的朝气。像在表达生死都随意,行乐要及时。
明明是血浓于水的父子,当下却没有任何温情场景,沉滞的气氛就像审刑。
“醒了?”陈锐行的嗓音如其人冰冷严肃,他看着对面的小子脸上挂着彩,衣服布满灰尘,狼狈不堪却没有丝毫胆怯的意思,知道陈多余是只压抑许多反面色彩的疯狗,耐心引导,会成为得力武器。
“不然呢?”
“恨不恨我?”
“我什么感觉都没有。”陈堰认为自己的感情扭曲,分不清是非对错,他只知道自己从小就对年长的漂亮又冷漠的男人感兴趣,可那分明不是爱也并非欲望。把他们压在身下干,用滚烫的洞发泄所有破坏欲,似乎把难以启齿的期望、不甘、疼痛,晦暗一并射出去。
“身上的伤怎么弄的。”陈锐行自顾自地抛出三个不冷不热的话题,他分明看得到陈多余眼神里的一丝委屈,可他对父子情深丝毫不感兴趣,沼泽地爬起来的人,感情算个屁,任何感情绕来绕去,仍难逃出利益的枷锁。
“前几天喝醉不小心摔了。”陈堰抿了抿嘴,维持一副吊儿郎当的态度,却也因这一句意味不明的话而有一丝动容,毕竟从小到大幻想的父亲具像地坐在面前,虽然不像想象中那样温厚宽容,但更锋利强大。
即使再恨这个从出生起就将他弃之不顾的父亲,爱和恨、期望和失望交杂,让他的思绪混乱地绕成结。可人难逃慕强二字,他不得不承认,心底确实升起一种异样的崇敬……自己像条肮脏的流浪狗第一次被摸头,不知所从。
“长话短说,跟我回国,等你年纪大一点,羽翼丰满后让你来当纪光领头人,这个交易满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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