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薄幸 第182(2 / 2)
“我已经厌恶所有人,可是总归会想要晒晒太阳,终究还是想要有人好好爱我。因为我选择喜欢你,所以,我从来都是让自己一无所知。”“我待你不公,我负你?”他为她用险恶编织出隔绝她与外界的锁链,囚牢之内,又对她千万般好。她多么向往自由。可她从未出过牢笼。情绪大起大落之间,她手掌力量微微松懈,匕首与鞘滑落了些,发出微微的响声。楚行月神色看不出变化,唯独眼眸失去了全部温度。他定定看了她一会儿,周身压迫感无声无息加重,忽地露出一个含着几分危险意味的笑,逼近了些,没有顾忌她手中匕首,抬手扣住她后脑,将她按近了些。晚晚颤了一下,警觉地将手臂轻抬,将匕首横在两人身体之间。他扫了一眼她手中的匕首,没有在意她的不自量力,“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容厌这样告诉你的?”晚晚一怔,眼中划过荒谬,不可思议道:“和他有什么关系。”楚行月负在身后的手背的青筋狰狞,却还是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阴郁之中无比瘆人。“那么荒唐,你信了?若非他小人诽谤,你怎会说如此胡话。”晚晚摇了摇头,望着他,忽然什么辩驳都不想再与他多说。就连解释都吝啬,楚行月忽然觉得,他好像看不懂她了。她和容厌之间,好像什么都不用多说,却任外人如何都无法破坏与撼动。她甚至什么亲密的言语都未曾讲过,楚行月却能感受到,她和容厌不假思索、全然将对方视作自己眷属的圆融。她是真的、彻底地,对他变心。……就算容厌死了也无法改变。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他向来稳固的心神此刻才忽地动荡起来,他计划好的她正在一步步失控,楚行月脑中不可遏制地掀起怒意,又立刻压抑住,眼睛极为幽深地盯着她,“所以,你是全然听信了他?还要为他再来杀我?”他望着她,面上却还是笑容,“你喜欢我,你也喜欢容厌。你的喜欢在我这里是随时能下手杀我,在容厌这里,却是为了他而要再次对我动手……原来你还能这样喜欢一个人吗?”楚行月低声念了几遍,心脏仿佛被人扔在地上一下下碾磨,痛彻心扉。却疼得让他终于生出几分还活着的痛快和不甘。还是笑着,越痛越是笑。他盯着她,嗓音忽地轻佻,“或许你对我心意浅薄,只是,你真有那么喜欢容厌吗?”“他的死,难道不是因为你吗?”楚行月看着晚晚控制不住地露出惊愕的神色,绷紧的心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笑意缠绵,游刃有余道:“你猜得到容厌是什么时候中毒的吧?前日的酒楼、那杯秋露白之前……你想不到我本费了多少心思设计机关圈套,可实际上,你知道我那药下得有多顺利吗?容厌是在引颈就戮啊,多亏了我的曦曦,不然谁能想到,想要容厌的命,居然会那么轻而易举。”心底的猜测这样简单地得到答案,晚晚脸色却骤然苍白若游魂。楚行月眉梢轻扬,笑得悲悯,“容厌死了,你伤心欲绝,想为他复仇,来杀我,可事到如今,你做得到吗?”“的确,小医圣、再加上容厌为你在天下的经营,我要顾全大局便动不了你,可你同样也奈何不了我。”“就算退一万步来说,曦曦,”他嗓音也温柔下来,“今日纵然你真的能杀我,可容厌死了就是死了,你杀我百遍千遍,也没办法让因你而死的容厌再活过来。”晚晚眼睛怔怔地睁着。她心口升起的痛意一点点加重,万千情绪铺天盖地而来,她眼里的泪珠骤然像断了线的珠串,一颗颗不停地砸下。她张了张口,嗓音破碎,仅余气音。“你别再提他。”他看着她的情绪因为提及容厌的死渐渐失控,心间越是疼到呼吸不上,面上笑容便越是平稳而微微自得,偏偏要说,甚至还非得要一字字地重复给她听,“曦曦,他已经死了啊。”晚晚挣了下,想要避开他按着她的手,楚行月一把将她扣住,一手握紧她肩,另一只手扣进她后脑,手指插进她发间,强迫她面对着他,避无可避。他温声问:“你来时,他死透了吗?他是不是很痛苦?……不过,他毕竟全都知道,他的痛苦都是来自于你,兴许他还颇为甘愿。”容厌全都知道。晚晚不愿再听,胸口起伏剧烈,打断道:“别说了!”她拼命地想要挣开他的桎梏,双手被控制,双腿被抵住,她用尽全力想要挣脱,可是不管她怎么用力,用力到头发被撕扯地剧痛,换来的却只是他将她抱得越来越紧。这两日本就没有用过餐食,她再如何难过抵触,气力也很快无以为继。楚行月察觉她挣扎被迫弱下,渐渐松弛了力道。他稍一松懈,她立刻又挣扎起来,他将她抵在熔炉旁边的铁柱之上,再次被按住之后,晚晚被控制在他怀抱之中,她狠狠咬上他的肩头,抽噎和脱力之中,用尽全力才让他衣上泛上浅淡一丝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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