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蚊子(7 / 13)
?”
内心涌上一阵强烈的不安,不知怎的,他已经意识到有什么坏事发生了,立马重拾伞,急道:“我去找她,你在家呆着!”
“呆子,你一个人找得到姊姊么?”施琅嗔骂了一声,“让我去,我知道她的方向!”
山中雨下得很大,密布的乌云挡住了夜空,也遮住了月亮,山林中漆黑一片,雨水噼里啪啦打在树林间,飞溅的水花在层层密林中激荡,尽数打在人脸上,糊湿了眼睛。在漆黑雨打的山林里,施琅好像丝毫不受山雨干扰似的,飞快地在林中穿梭,偶尔还要停下来回望孟虎生,等一等他。
两个人一直往深山寻去,过了好一会儿,听见了哗啦啦的水声,从远处传来,不似落雨七零八落的噼啪响,而是大股大股的水流冲荡着岩石声。
前面是条河。孟虎生认出来,早年间村民们会来这条河边浆衣服,在他小时他的母亲也会带他来河边摸鱼。但因三水村的村民越来越少,所有年轻人都去镇上谋生路了,这条河就再没了人光顾,平常也只有野兽出没。三水村的其中一水指的便是这河。
此时大雨倾盆,河水满溢,已然漫出了河道,两人从树林间走出来就一脚踩入水中,浸湿了脚。
孟虎生怕施琅跌倒,忙拉住了他,施琅却挣开他,淌着水走进湍急的河里,捡起一只卡在石缝中的鞋,喊:“是姊姊的鞋!”
孟虎生心里一惊,只见他将鞋抛过来,孟虎生连忙去接,而后就看到他把自己的鞋也脱了,同样扔过来。
孟虎生大惊:“你干什么?”
施琅赤着脚淌在水里,河水漫到他腰处高,微微一屈膝,就半身淌进水里了。只见他朝孟虎生一笑,说:“我沿着河道找找红棉姊,你退远一点,河水灌上来容易把你卷跑,或者回家里等我好了。”说着就如同一尾鱼,钻进了水里。
“你寻死么!等等,别下去!……”
孟虎生看见被雨水和浪潮打碎翻涌的河面同一面碎镜,瞬间吞没了施琅,他绑起的乌黑的发隐没在浪中,心中一紧,好似是看到他被河水吞噬一般,想要沿着河道去拦他,却已经来不及了。
雨水将他的面孔打湿,水淋着面难以呼吸,孟虎生只能抹了把脸,六神无主地傻望着翻涌的河道。
那边施琅游入水中,一米多的水深对他来说还是太浅了,他顺河而下几十米,从水面中冒出头,已经看不见孟虎生的人影,便放心地收回人形,眨眼间,翻涌的水流中便只剩下一条一米多长的蛇。
它如鱼得水,水滴汇入大海,畅快自由极了,若不是有要事在身,真想在水中翻滚玩耍,搅得这河沸腾不得安稳。
它沿河向下游去,一面不时地露出头嗅空气中的气味,一面栽下水在河底仔细寻找。这场雨下了一整日,空气里残余的气味都被冲荡干净了,满世界都是水腥味,要在这种环境下嗅到一个人的味道并不容易。
施琅在水里游着,忽然察觉到河水中的血腥味,不像是动物的,像人!它立刻朝血腥味的方向游去,很快就见前方的河道横亘着一棵倒塌的枯树,树干两侧都死死卡进了河道石头中,看起来是在上游被冲下来,冲到此处拦住不动了。而枯树上,挂着个人,散乱着乌发,其中掺杂着几根银丝,一身破烂的衣裤随着湍急的河流涌动而狂舞,施琅心里一喜,立刻变回人形,扑了上去。
“姊姊——”他抱住她的肩膀,一入手,却惊觉曾红棉全身冰冷,双目紧闭,面色惨白,额头破了一块半掌大的疤!已被水泡的发白肿起,丝丝血丝从中渗出,像是一具溺了水的尸体。
施琅忙凑到她面前嗅气味,才发现曾红棉只是昏死了,还余留着一口气,看来是挂在树上时候恰巧将鼻子露出水面了。于是他赶紧双臂当胸环过她的身体,拖到了岸边水浅的石滩上。
施琅一边叫她的名字,一边尝试唤醒她。可他对溺水的人该怎么救却是一窍不通,只得大眼瞪小眼地愣着、不知所措。
曾红棉的呼吸很微弱,甚至逐渐进气比出气更少了。施琅心里一慌,走投无路之下想到了一个办法,可他又心疼极了,一面救一面抱怨着:“姊姊,这下你真的欠我了!我从你身上补的还不如我还给你多呢!”
只见他俯下身,吻住了曾红棉苍白发青的唇。他的呼吸炽热,带着水腥味的空气好似活物,通过唇间钻入了曾红棉的口中。施琅一面吻,一面托住她的脸,唇舌交缠之下,曾红棉的嘴唇竟然也逐渐红起来。
突然,她的身体好像有了反应,一抖一抖地,逐渐转化为咳嗽,施琅便停了下来,认真地瞧着她。吞入肺中的水从曾红棉的气管中涌出,她咳得撕心裂肺起来,苍白的皮肤也有了血色。
河水带着血丝被曾红棉咳了出来,逐渐恢复意识,两眼从眼皮下翻下来,然后缓缓地挣开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
施琅看着她,欢喜笑道:“姊姊你醒啦?”
曾红棉一睁眼见到的便是这样的施琅。他绑着的头发早就散了,浸湿了水,沾成一缕一缕地笼罩在她身上,脸上与身上也湿透了,好像从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