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拍小帘灯晕舞(3 / 7)
宋明朝笑了起来。侧过头去看他,不料看到他唇上一道红痕,细细的伤,刚想问“怎么了”,又咽了下去。言秋望向她,倒有几分哀怨与戏谑。
“听说……”宋明朝说道。
“这次……”言秋和她正好同时开口。
宋明朝很有做学生的惯x自觉,抿了抿唇,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一直有种错位的感受,在热闹之中有遗世之感,饱受存在之困,临着自我之渊羡子非鱼,人声鼎沸之处我不是我,于是那才是我。在空气安静的时候倒万分充实,每一寸想法都在考虑最接地气的问题,最接近回忆的本真。
言秋笑道:“听说什么?”宋明朝倒有些失望,却若有若无地松了一口气。她说:“听说两个人走路,地位较低者总是会留心不越过另一个,永远差半步。”说完自己也觉得迂腐得好笑,但不失为一个对现实问题的讨论。言秋也笑,说道:“提那些扫兴的人做什么?他们那样,两个都走不快的。我们自有我们的路,你盯着他们,反而减速了。”
真是老师做惯了的语气。朝朝心里一笑,面上不显,又越过几片红h交织的叶子。画家们的眼里,世界就是跃动的se块。蒙德里安偏ai红h蓝,三se是他世界观里永恒的活火。
走了几步才发现言秋不知何时走到了身后,朝朝转头,路灯在他身上晕开,渡了一层暖金se,黑se毛衣领子很高,喉结若隐若现,大衣很长,牛角扣闪着微光,雪地靴上沾了一片叶子。朝朝一笑。
言秋的脚一动,又稳住,宋明朝觉得更加好笑了,怕他羞赧——虽然没什么好羞的,旋转了目光看向他的眼睛。
小时候家里的院子种过两株玉兰,一株红玉兰,一株白玉兰,交缠着。先开花,后长叶,仰面望去,朵朵凌空旋舞,春天的雨丝风片像轻柔晕染的光线。总说红花还要绿叶衬,再有eileen所赞的“参差对照”。参差的对照轻巧ch0u去si水的美学实验,美丑的颠倒只是偷换了二者的定义,抛弃谁衬托谁、谁需要被衬托、谁衬托的作用不可或缺的想法吧,花可以自己开,美可以自己美。——那么形而上,朝朝只是想说,他脸上有她幼时记忆中玉兰的光泽。
漂亮的、柔和的、引人采撷的又凛然不可侵犯的,玉兰花。
那时她身高不够,所以摘不到。穿梭在各类培训班里,最大的心愿是爬树。
渐渐长大,爬树的yuwang日渐消退,有了新的渴望与心愿,但仍然想爬树。朝朝觉得,没有生活在城市里的人不想爬树,只是大家做了太久的树,或者为树长叶子作了太久的准备,忘了怎么开没有叶子的花。人爬树和树开花或许没什么两样。
“路灯照得我有点烫。”言秋望着她,微微一笑。
宋明朝微微低头,他肩头大衣的绒毛照成亮金se,一排排站得乖巧。
他摁了下车钥匙。微鸣,车灯一亮,原来边上是他的车。他俯身钻进车里,出来的时候拎着饭盒袋。
他做饭应当很好吃,看着就像洗手作羹汤的人。不好吃也不会特意做了拎出来,至少是加分项。
她后来把当时的想法说给沈怀理听,沈怀理审判道:“也不一定,你知道男人总是特别自信的。可能只是单纯想让你记得把饭盒还给他,要你主动去找,很坏。”
宋明朝连连点头:“小禾,你真是天下第一聪明人。”
沈怀理冷笑一声:“三个月,别的事情凭你的记x肯定早已忘记,但让你欠点什么,绝对记得很牢,一定会还。”宋明朝搂过她,沈怀理贴紧她蹭了蹭,说道:“朝朝,小心点。”宋明朝拍了拍她的背,轻轻地,她说:“怀理,没事,我知道我想要什么的。”
言秋把饭盒袋递给她,连同肩上的书包,边递边说:“我要出差,三个月。”
宋明朝右脚向前一步,腿有点软。他双手拿着东西,只能上前接着她。
下巴抵在他肩上,朝朝带着笑意:“地有点晃。”他从x腔里低低地发出了一声“嗯”。“灯是有点烫。”朝朝说道。感觉他在笑。腰也有点细,触感很好,她暗暗地想。
立刻起身,后退,从他手里拿过书包甩在肩上,拎过饭盒袋。宋明朝退后两步,端起一贯的笑容:“谢谢言教授的晚饭,祝您出差一切顺利。”摆了摆手,转身离开。
三个月,言秋住在w城的宾馆,开会,交流,没有纸醉金迷的觥筹交错。宋明朝给他发消息,没有规律,看上去全凭她心意,关于天空、吐槽、美丽的事物及其他。刚好看到就会回复,更多的时候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同时出于一种隐秘的动机,他认为沉默显然b说得肤浅更佳。他惯于将热情留给黑格尔、康德、伽达默尔。那天,w城夜se晴朗,枝头春se浮动,所谓批评之批评b起她那浅尝辄止的拥抱,有迹可循又易懂太多,言秋想。
春水初升,雨丝投湖。
沈怀理一觉醒来,走到窗边,看见校园的x湖旁拉起了警戒线。打开手机,看了眼课表,水声哗啦啦地响。走去教室的路上,她边走边吃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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