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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庚·陆(3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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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该走了。”他缄默的嘴唇吐出句子,“准备典礼的官员会等。”

没有谁再说话,只有蝉声再次突兀的响起。

“阿寿,打起精神,父王在看。”

错身而过时,殷启悄声提醒。

殷寿向高台之上望去,帝乙已入主人席,儿子透过那玉旒重重,倒看不清父亲是否在望着他。

吉时,仪式开始。

王叔比干为大宾,立于左,赞冠侍立于侧,皆着礼服。

殷寿已焚香沐浴,着受冠服饰,散发跪坐。

民间十五束发二十加冠,王族诸侯之家男子多提前行冠礼,太子殷启便是十五而冠,前日朝会帝乙道是一切循祖制,便是此意。

赞冠先以净手束发,加缁布冠,次授以皮弁,最后授以爵弁,每加冠一次,大宾皆颂祝词。

“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

庄严的祝声中,殷寿忆起昨日殷郊所言,觉得讽刺。礼毕,殷寿入享堂向母亲神主祭祀。祭后易服,再以叔伯礼拜见比干等王叔,各自分坐飨食。

宫中宴会皆服冷酒,殷寿心中郁郁,不免多饮,冰冷酒水入了胃中,倒觉出些烧来,并不觉冷。

“父王,今日阿寿吉日,儿一时高兴多喝了几杯,想出去醒一醒神。我与阿弟许久未见,正好说说话。”

“去吧,看来启儿今天兴致挺高。”

“谢父王。”

殷寿并没留意殷启跟帝乙的交谈,直到殷启来拉他,“陪阿兄走走。”

殷寿心下有些诧异,想起前有提醒之谊,还是应了。

“我送王兄回东宫吗?”

“不必,侍从们还留在殿内,你陪我消散消散,我稍后再同他们一齐回去。”

“好。”

殷寿落后半步跟在他身后,两人走了一刻,却是无话。

“阿寿,你离京这两年,我时不时的,总想起你很小的时候的事,但这么多年过去,你我兄弟二人终究还是生疏了。”

殷寿有意说些什么,却不知该怎么说。

殷启转而提起席上的事,“阿寿可是有什么心事吗?”

“没什么,一点微末小事。”

“等你想说的时候,也可以同我说。”

殷寿点点头,心中漫过些酸软的暖意。

弟兄俩有一搭没一搭的絮起些旧话。顺着青石板的小路走去,有野菊在石阶的缝隙中生长,开出星星点点金色的小花。沿途步上观鲤的平台,没有吃食作引,只见一团团红色隐隐约约的在水面下浮沉。下台阶时,殷启一时不防,踉跄了一下,殷寿眼疾手快,上前一步将他扶住了。

殷启笑了,摆手,“看来我是醉了,咱们走回头路吧。”

于是又踏上野菊花的小路,向来时的方向,仍是一个比一个落下半步的走着。殷启虽说不要搀扶,殷寿却不免要留神他。

“我去那里坐一坐再回,免得失态。”

殷寿看向殷启手指的方向,那是宴饮厅旁的偏室,应是用来留宿大臣之用。

里面只有一榻一几,并不太大,屋里有些暗。殷寿想了想,还是一同进去。

“王兄脚没事吧?”殷寿觉得殷启回来时走路姿势不对。

“刚才那一下不妨事,主要是前两日骑马擦伤了。”

“不用叫医官来?”

“已经包扎过了,不必惊动大家,我等下自己看看。”

“……”殷寿犹豫片刻,殷启这样说,他反倒不好离开了,终于还是踢上门,蹲下身,说道:“让我看看。”

他向殷启的衣摆掀去,这举动是唐突的,对一个实际上并未有多少交集的人来说。事实上殷寿自己也有些不适应这种亲密,但是事已至此。

“从前,王兄不是也曾背过我么?”殷寿解释着,殷启没再阻止,昏暗中,神色莫名的看着他。

“是哪一条腿?”

殷启将一条腿朝前伸了些,殷寿便将罗袜褪下,裤脚轻轻向上捋起,并没看见伤口。

“还往上些。”

殷寿点点头,把裤腿卷起,裤脚狭窄,卷了几道,到膝弯处便卷不上去了。

那就是伤在大腿上了,方才为什么不直接说呢。殷寿心中困惑,顺着裤管探了探,想确定绷带的位置,他听见殷启的呼吸一重。

“我碰痛你了?”

殷启摇头,“这样恐怕不行。”

“那,王兄你……”

殷启解开腰带,把中裤褪下了一些。

殷寿这时忽然察觉到一丝异样,虽有衣摆遮挡,他自己毕竟也是男子,又在军营呆了这么久……顿时心下有些尴尬,赶忙转移视线去查看伤口。

没有,然而没有。

“王兄,你骗我?”殷寿不可置信的问,然后他对上殷启的眼睛,一瞬间噤了声。

他的眼睛像是毒蛇的眼睛,饱含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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