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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时渐变成白色,和粼粼湖水交接在一起。“真漂亮”张霈感叹道:“这么好的地方,居然没有被开发成景点。”“快了。家里之前买下来一直在养,这两年水清了一些,已经在跑程序了。”于程飞也眺眼一看,调侃道:“这里清静的日子不多了。”张霈想象得到这里之后的熙熙攘攘,没来由地有点感伤。“霈霈。”于程飞忽然叫她。她回过头,于程飞仍温和地问道:“假如从现在开始,你遇到的都会是不开心的事情,该怎么办呢?”张霈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许是她从没想过这类问题,也许是在那样的目光里有些莫名不安。于程飞那时的眼神,温和,甚至可以说温柔,但是漠然。就像是在观察什么实验对象的反应似的,就像是人类在俯视蚂蚁、神在俯视人一样,他说:“命运从来都不是公平的,霈霈。有的人走运一点,有的人坎坷一点,有的人兴许一辈子都得纠缠在理不清的事由里如果你恰好是第叁种,你该怎么办呢?”张霈像是被诘问,许多话在舌尖绕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最后眼圈有点红,自暴自弃似的说:“不知道,到时候问我哥吧”于程飞嗯一声,带着点悲悯意味,说:“有些事该放手。”张霈以为他会站在前辈的位置说教或者提点些什么,忍着泪打起精神来听,可于程飞却说:“但那全是你自己的事。总之,现在这里没人,想哭的话可以再哭一会儿。”张霈本来不想哭的,中午那会儿情绪有点失控,已经很难为情了——可是现在,现在她像是被戳破了心事一样,即将破碎的家庭、难以启齿的心事、学业压力、梦魇,一股脑地涌上心头,涌成透明的泪珠。那天是于程飞毕业前与她见的最后一面,再见面已是七年之后,那时早已物是人非。并且,命运果真如于程飞说的那样,从那天起,诸事不顺。张霈在那天落下的泪仿佛成了一个诅咒,又像是什么代价——因为从那之后她就很少流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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