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都花街青仙楼(2 / 4)
。
但性子如此执拗的,她还真是头一回见。
啪!
三鞭。
凤娘眼中,季离仍是默默受着,跪的稳当,更不曾躲闪。
于是,凤娘执鞭,绕到了季离身后。
无论往后是清倌人还是红倌人,前身留疤,总是不好。
啪!
这第四鞭,便抽在了背上。
…………
又过了一炷香,凤娘才拉开柴房门。
“你……就跪着吧。”
冲房里说完这句,她便跨出门口,反手又关好了门。
从凤娘的神色,多少能瞧出些惊诧来。
只因她共计执鞭三十六下,那雏稚却是始终咬牙忍着,楞没开一次口。
如此再打下去,实在是怕打坏了身子,只好想着先让她跪一夜,明日再说。
而她却不知道,柴房内,捱了三十六鞭的季离,其实一点儿也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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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乾,天都。
天都盛景,如世人所愿。
八月,初晨的三十六长街,还弥散着淡淡的雾。
新阳还没升起,街上小贩的吆喝编的有趣,听着都挺顺耳,许多铺子还没启板,车水马龙已是接连进出城门。
乾人素来尚武,而就这十几年间,也不知是哪道南风吹得盛,将南方的风雅文墨与骚情书意泼满了天都。
故而天都的红楼是连起一家又一家,直到整条街都被莺燕占据,因此便得名花街。
放眼整条街,满满当当数十所红楼,却是只有一家独大,名声最响。
青仙楼,便是这享誉世间的风雅地。
整条花街,要数青仙楼开门最早,却也还没到时辰。
一楼大厅的数十张圆桌圆凳都还未摆正,戏台上的幕帘也半掩着,几名小厮紧忙乎着打扫,却只敢低着头干活儿,谁也不敢抬头望。
只因二楼这一整圈儿的二十四间房,每一间,门口都站着一位仙女儿一般的姑娘。
这便是青仙楼的二十四神女。
而这二十四位神女,其中有十二位的门口挂着红色木牌,十二位的门口则悬着蓝色木牌。
木牌上,写着她们的名字。
蓝色木牌,代表着清倌人,只谈艺,不问风尘。
红色木牌,则代表了红倌人,立于烟柳,身艺双绝。
她们此时都等在各自的房门口,稍稍垂首,目光瞧着鞋面。
登,登,登。
楼梯上传来声响,一位端庄秀丽的盛装女子,正缓踏在台阶上,步伐轻盈,步履均匀。
不过女子的年纪却有些让人看不准。
虽说她肌肤胜雪,却绝不是桃李年华,春黛之下的双目似有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
这女子,便是青仙楼一龙一凤中的聋娘。
青仙楼一龙一凤,曾艳冠天都群芳,在当年引得无尽英杰为之倾倒,豪掷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
而如今的聋娘与凤娘,已是这青仙楼之主。
她别号聋娘,自然是因为双耳有疾,聋聩不可聆听。
传闻当年她遇上一薄情儿郎,隐瞒家中已有妻儿,和她假意私定终生,骗得不少银钱,待到东窗事发,却想着事了拂衣去。
谁知聋娘偏偏性子偏执又敢爱敢恨,一路打听,追到了薄情郎的家中。
据传,她被情郎的妻子与姨妹掌掴了一个时辰。
她没有还手,一直盯着自己的情郎,只想听一个答案。
走的时候,却是双耳渗血,再也听不到想听的话。
聋娘已行至二楼,并向左走了六步,脚步站定。
她停在一间房前,房门上悬着一红色木牌,上书,温婉儿。
“抬头。”聋娘开口,面如腊月寒霜,声音却似溪流潺潺,独具风韵。
门口站着的温婉儿闻言便轻抬起头,却不敢与她对视,视线仅敢停在聋娘的裙摆处,姿态毕恭毕敬。
温婉儿瞧着面容虽不如聋娘那般有棱角,属于是憨厚圆钝的长相,却自有一股恰到好处的温和甜美。
她也是苦命人,当是深谙烟花巷的生存之道。
聋娘在这里,就是天,可以定她们的命。
面前的聋娘仍在细细端量着,从温婉儿的眉眼唇色,到脖颈身段。
“今日无事,起牌。”
聋娘说完,继续朝前走。
温婉儿盈盈一拜,转身裙摆轻旋,回房后,将房门半开。
起牌,便是代表她今日身体无恙,可开门迎客。
而她将房门半开,是青仙楼红倌人的规矩,意味着挑客,非熟识不接。
聋娘向前又走十二步,再次站定。
房门上挂着的木牌,同样是红牌,上书,南玲珑。
而门口佳人虽低着头,却已是明艳不可方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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