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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1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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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我忙得脚不沾地。

需要咨询有此类经验的律师事务所,找专业人士帮大姐模拟资产分割协议,以便她随时后悔想要离婚。关于莹莹的抚养权问题,对于没有生活收入的大姐来说十分被动。

她照顾了一家子这么多年,非但没有什么存款,甚至还想把每月省下的钱给我上学。

我感到惊叹,我可能永远无法像我生命中认识到的“母亲”这一角色一样付出,而不想从对方身上得到回报。

忙着许许多多的事,把赫洋冷落了下来,他仿佛有分离焦虑,也可能只是担心我,不停地给我发信息,让我想到断联的那年,他也像现在这样没有安全感。

想着,我给赫洋打了个电话,他那边很快就接起来,可能因为刚刚还在训练,此刻微喘,“怎么了?给我打电话。”

听到他像往常那样说话,我感受到说不上来的安心。说,只是想听听他的声音。

他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起来,说他前段时间参加篮球市级赛,和一个队友一起被职业联赛的教练看上了,想培养他们,不知道要不要参加呢,怕影响上大学。他爸让他去,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样就会离家更远……

我安静地听他说着,偶尔给予回应。

他说了许久,直到听见他弹开打火机盖的声音,点上根烟抽了一口,呼出烟气来,然后问我:“元元到底怎么了?”

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问他烟好抽吗?我总觉得很呛,抽不下去。

赫洋沉默了一会,我听他扔掉了烟在球鞋下碾灭,说“你不能抽。”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他比我小两岁,还想让我多活几年呢。我噗嗤笑出声,刚刚充满阴霾的心情顿时放晴起来。

我对他说抱抱我吧,我想他。电话那边赫洋低声笑着,我想象他嘴角忍不住地勾起来,他说:“老公抱。”

我忍不住对他撒起娇,这个男人见过我最柔软的一面,我全身心地信任他。

挂掉电话前,赫洋对我说:“不要担心,有我在呢。”就像我对大姐说的一样,我感到奇妙的联结。

大姐的身后有我,而我身后也不再是空无一人了。那天我抱着蓝色兔子,久违地睡了个好觉。

赫洋每日忙于训练,而我也忙碌着。从未接触过法律知识的我,在图书馆恶补着从不了解的一切,妄图把他们都塞进我已经装满医学资料的脑袋。果然专业的事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我头晕脑胀地擦了擦眼睛,在图书馆静静过了我的二十岁生日。

也许因为我已经成为了一个“大人”,父亲许多事开始依赖我。他不了解法律,从未有人教过他对结发妻子实施暴力也是犯罪。也许他揣着明白装糊涂,也许从他的父辈起罪恶便是如此传承。

因为母亲生不出儿子,当年最火大的人竟然是同为女性的奶奶。那天我抽空去看了这个联络不多的亲人。为了面子,父亲不曾告诉她们我是双性人。而母亲更不敢说。

所以在她眼里,我是一个完整的“男人”。

尽管她足足有6个儿女,孩子又生下许许多多的孙儿。但每次她见到我时仍旧激动,那样慈祥怜爱,让我不想回到家里。甚至会怀疑母亲跟我说的,她那些可恶的嘴脸到底是否存在过。

奶奶坐在低矮的板凳给爷爷剥橙子,而在小时候,我从未注意过她胳膊上有这么多伤疤。在母亲口中,奶奶曾认为被男人责罚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在她臃肿的手腕上明明还有自残的痕迹。

她认为那些疤痕是不得已留下的。

洗澡时,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莹白光洁的身体。我告诉自己,不是的。

他们知道下手的轻重,如何致痛而不致伤,伤而不致残,致残而不致死。父亲打骂我这么多年,却从未像对母亲一样留下过触目惊心的伤痕。

因为他对自己可悲的爱。

不舍得那样打一个流着自己一半血液,和自己如此相像的人。而母亲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载体。我很难想象他们曾经也有过幸福的新婚时期。

母亲说她曾经被男人当着所有人的面求婚。发誓爱她,宠她,一辈子不让她受苦。于是家境优渥的女人不顾一切选择了这个一穷二白,但会逗笑她的男人。父亲比起其他追求者没有什么优势,但他长得好看,只是站在一起便让她羞红了脸,还会说那些别人说不出口的情话讨她开心。

父亲也一跃枝头,在岳父的支持下从靠脸吃饭的穷小子成了一个靠关系吃饭的商人。可尽管如此爷爷依旧不会多看他一眼,只顾着宠自己最小的那个,和他长得最像的儿子。

我想起过6岁生日的那天,父亲咆哮着告诉我母亲丢下我跑了,他对我说下多年来萦绕在我心中像噩梦般挥之不去的那句

“她根本不爱你!”

实际上,他是在内心可悲地对自己怒吼

“她根本不爱我!”

对很多不幸的人来说,活着光是呼吸就足够痛苦。于是他们将自己的头脑变得麻木,不用过多思考,那样会让他们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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